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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扮成太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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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扮成太監

就在挽月宮眾人等著焦灼時,一行太監終於出現。

黃公公為首,走到大殿最前方,清了清嗓子:

“各位公子久等了,皇上與瑞王殿下因有要事,暫時不能前來。因此命奴才將今日討論的題目送來,請各位公子過目。”

殿中有不少人認出了這是皇上面前的紅人,紛紛行禮:

“有勞黃公公了。”

兩個小太監將一幅卷軸展開,一行大字映入眼簾:

均州水患,宜堵宜疏?

黃公公繼續道;“各位公子請在一炷香內寫下心中所想,一炷香後,請各位公子討論此題,暢所欲言。”

其餘的小太監將筆墨紙硯分發給現場每人。

程黎一看此題,便知是瑞王所出。

因知曉瑞王與榮陽公主一母同胞,感情甚篤,程黎已經了解過瑞王的一些消息。

均州緊鄰瑞王的食邑欽州,長年受水患侵擾,殃及周邊,是個難題。

程黎眼中閃過暗芒,提筆開始作答。

場上多數人其實不敢輕易落筆,猜想到這些答紙會被送到皇上和瑞王手中,定然要思考周全再寫。

拿到筆墨後,只有三人先動筆。

除了程黎外,一個衛旬,一個是蘇靖遠。

衛旬自小跟著哥哥衛鞅在軍營訓練,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,想到什麽就直接動手寫了。寫的動作有些急,手中的筆生怕比腦子轉慢了一步。

相比之下,坐在斜對面的蘇靖遠顯得氣定神閑。

雖然也寫得快,但落筆穩當,似深思熟慮。

待到蘇靖遠寫完時,擡頭看周圍,其他人還在奮筆疾書,有人甚至洋洋灑灑欲寫長篇大論。

蘇靖遠正襟危坐,突然感到背後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袍。

一個小太監從身後走上來,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;

“蘇公子,可還要添墨?”

蘇靖遠正放下筆的手一抖,毛筆將將磕在筆山上。

他側頭看去,身邊站著個唇紅齒白,眼如秋水的小太監。

不是雲朝容又是誰?

“容——”

蘇靖遠看一眼其他人,輕咳一下,“容我再思考一下。”

聲音壓得下去,心中的歡喜卻壓不下去。

“蘇公子寫得真好,我給蘇公子磨墨。”雲朝容調皮地眨眼。

她趁著沒人註意,跪坐在蘇靖遠身邊,挨得很近,一只手在硯臺上拿起墨塊。

蘇靖遠擔心別人發現,不敢盯著雲朝容看,目光只落在桌上那只磨墨的手上。

豐潤白皙,指甲帶著珠光。

原本淡定的態度早就不見,面色更加嚴肅,眼中卻含了笑意。

她來看他。

古靈精怪地裝成這般樣子,為他磨墨。

他的右手重新握筆,拇指與食指在筆桿上來回揉撚。

仿佛手中不是一支筆,而是別的什麽。

突然,他臉色一紅,呼吸驟停。

感到一只小手,伸到他背後,在他的後腰捏了一把,然後繼續往下摸索……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蘇靖遠立刻拿起茶杯,假裝自己嗆了茶水。

對面的程黎聞聲看過來,見蘇靖遠一陣咳嗽,連眼角都咳紅了。比之前反而多了三分風情。

連他也感嘆,的確是好顏色。

還好,聽說蘇靖遠是個病弱的體質,否則必然是他的勁敵。

程黎沒有被分心太久,埋頭繼續書寫。

另一邊,蘇靖遠的左手攥住了雲朝容搗蛋的那只小手,嚴嚴實實地包在了掌中,然後藏在桌案下。

“容兒,別鬧。”他做著口型,沒出聲。

雲朝容面上關切,右手卻撓著蘇靖遠的左掌心,聲音不大不小:

“蘇公子可是身子不適了?可要隨小的去偏殿休息?”

她臉上就差明晃晃寫著:快跟我走!

紅唇飽滿,誘人采擷。

蘇靖遠握著她的手,小腹繃緊,眸色幽暗,強壓住吻上去的沖動。

“不礙事,我在此處坐一會兒便可。”

他拒絕了。

她給了他信任與偏愛。

他更加不能逃避。

雲朝容有點失望,拿著墨塊的手放下來,懲罰似的在蘇靖遠腿上掐了一把。

她還想再欺負一下蘇靖遠。

黃公公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:

“小豆子,這兒不用你伺候,你去殿後忙吧。”

雲朝容和蘇靖遠交握的手松開了。

雲朝容回頭望一眼黃公公那難堪的表情,就知道皇上和雲滄瀾肯定發現她了。

“是,公公,奴才這就去。”

雲朝容起身,戀戀不舍看了眼沒吃到嘴的美人,嘟著嘴走了。

嗚嗚嗚,可惡!

身邊人走了,蘇靖遠坐在原位,又恢覆了自如的神色。

他左手卻依舊放在桌案下,保持著微微握拳的姿勢,心中湧起淺淺一絲的失落。

屏風後。

雲朝容臉色訕訕地走進去,果然見到兩張黑臉。

“容兒,怎能如此胡鬧?你這像什麽樣子!”

看見雲朝容一身太監服,皇上氣得的肚腩都顫了兩下。

雖然看不清雲朝容在下面和蘇靖遠做了什麽,但是單看她突然這般打扮出現在這,就夠氣人了。

雲滄瀾也責問:“朝陽宮的奴才是怎麽伺候主子的?竟由得你這般亂來。”

只有雲滄竣眼中新奇,盯著雲朝容,暗想,大皇姐穿太監服也好好看啊。

雲朝容見勢不對,趕緊撒嬌:“父皇、皇兄,我就是想來親眼看看什麽樣。你們給我選夫婿,我怎能不看著?就讓我在這吧,否則我回朝陽宮也是茶不思飯不想……”

雲滄瀾想讓人把雲朝容送回去,奈何缺少原則的父皇又被雲朝容說軟了心。

“你要留就留,但不可再亂走了。”皇上哼了一聲。

雲朝容一喜:“多謝父皇和皇兄。”

雲滄竣也高興,還把自己的小板凳讓出來給雲朝容坐,自己站著看。

大殿上,一炷香燃到了底。

“時辰到,各位公子請停筆。”黃公公走回正前方發話。

眾人紛紛放下了筆,隨後,立刻就有人迫不及待開口了。

“在下以為,均州水患,當疏。”

衛旬是個急性子,反正都得發言,早說晚說都一樣,不如先講了。

“自古以來,皆知洪澇之災,堵不如疏,若能拓寬均州的河道,一勞永逸,可免百姓受災之苦。”

衛旬一說完,接著就有人反駁。

“若是拓寬均州河道,洪澇之時,水流直湧,但下游的欽州河道窄,同樣會受災。”

衛旬想也不想:“那就把欽州的河道也重修擴寬,一直通到海州。”

“衛公子好大的口氣,疏浚河道耗費人力財力之巨大,要重修欽州至海州河道,談何容易?”

程黎站起來了,手中折扇打開,侃侃而談:

“我等皆知疏浚河道乃千古大事,但大瑜與北羌戰事才歇,男丁歸家不過一兩月,此時再征役修河道,怕是會引得民憤載道。“

不少人同意程黎所言。

“此時大興水利,的確不妥。”

“程公子心懷百姓,不像有人只是紙上談兵。”

衛旬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想得太簡單了,尷尬問道:“那你以為如何?”

程黎手上的扇子搖得更有風度了:

“依在下之拙見,均州水患,當堵。在均州河道,兩側加高,於均州與欽州之間多建堤壩。保住欽州及附近區域,均州若受災,可將災民遷至附近他州安置。

待過幾年,百姓休生養息後,再談河道疏浚大業。”

程黎說完後,非常自信地坐下。

他不敢說自己的回答完美,但是定能討瑞王歡心。

既保障了瑞王的封地欽州不受水患侵擾,又能夠在均州水患時給欽州輸送更多人口,欽州上繳的賦稅只會更多。

在屏風後默默聽著的皇上轉頭對雲滄瀾道;“瀾兒,這個法子還不錯,至少能保欽州。”

雲滄瀾沒有言語,不置可否。

“呵,程公子真是不曾謙虛。”

大殿上,傳來一聲輕笑。

大家循聲看去,只見蘇靖遠緩緩站起。風光霽月之姿,一下就把程黎對比得遜色許多。

他聲音如同春茶溫潤,卻字字如針:

“程公子方才說是拙見。

如此一聽,的確是下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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